第一章
柳河做轿 by 空山樵
2018-7-18 12:29
(三)
柳树去赴宴,本以为见到的都是程阳的狐朋狗友,没成想余满儿也掺和其中,顿生疑云。细一琢磨才恍然大悟,怪不得赛皇程肯低声下气相邀请酒,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好心,定是看上了余满儿,知道她跟自己要好,便想请他柳树来撮合,给牵根线搭个桥。
果然,程阳把柳树拉到一旁,说明此事。柳树鄙夷他:癞蛤蟆想吃天鹅肉,你也配!有意戏耍戏耍这赛皇程,便假做点头,说试试看,但不保证淮能成功。
程阳大喜过望,掏出三百块钱意思意思,请柳树兄弟务必收下,允诺事成之后还有重谢。柳树不跟他客气,把钱揣进兜里,当做他爸爸干缺德事的补偿,却未免太便宜了他。
余满儿是柳树儿时最要好的玩伴,一起念的小学和初中,后来柳树掇学,跟他三爷爷学起手艺,余满儿则考上了大学,柳河村考上大学的姑娘小伙不在少数,只她考上的最有名,是上海交大。
余满儿这妮子,比较纤弱,瘦瘦的,全身上下的肉都加在一块儿,也没柳树他妈妈田杏儿的两瓣腚锤子重,比红楼梦的林黛玉强不了多少,这也许跟过于注重文化课有关系,耽误体育锻炼,落得弱不禁风的样子。但人长得好看,照样是瓜子脸,大眼睛,挺鼻梁,冰肌美肤,只在嘴唇上略嫌厚了些,跟整体不相搭配。
不过,城里人说什麽来着,这叫丰润和性感,若是咬上一口,必似吃了龙眼荔枝那般,唇齿留香,而且,单凭她身上的那股子朴素纯真的小模小样儿,就能叫人爱惜不止。这样标致的一个美钮儿,在柳河村不敢称首屈一指,也定能列入第二档次,第一档的自然要算田杏儿和花凤婶了,只是这两位年华已逝,比不了余满儿的青春年少,所以把她列在二档,多少屈枉了些。
余满儿和柳树同岁,在月份上晚生了两个月,平常都管柳树叫哥,显得两人就那麽亲热。
柳树对余满儿也蛮喜欢,但只把她当妹子来待,处对象?那是万万不能,因为他总觉得余满儿身上少了点什麽,如能像他妈妈田杏儿,或者花凤婶那样,腚大奶肥,做起媳妇来才算可以。
不都说了吗,腚大奶肥的女人,才能生能养,兴丁旺族,他柳家三代单传,到柳树这一辈儿,说什麽也要开枝散叶,生出一打一捆来,就余满儿那小体格,难当这样的重任。
想到花凤婶,柳树不禁又琢磨起那晚在河边,撞见她搞破鞋的情景,那腚真那个白呀,天上的月亮都没她白,还肥得骨碌滚圆,形似供神仙用的寿桃,要是摘下来往地上出溜,一准儿能滚出半里地去。估摸腚沟子里那块地头,照样是汁满肠肥,就算蹦一屁,也能迸出两大手捧的油花来吧!
说曹操,曹操到。这会儿花凤婶举着托盘,嫋嫋摆摆来上菜,这桌的东主是她儿子,得由她这位老板娘亲自出马伺候才行。花凤婶上完菜,顺便闲刀几句,抛抛几个媚眼,把在场的那几个,眼珠子从眶里都抠出来,才心满意足地离开。
柳树忍不住瞧她腚上一把,这可让她看在眼里了。那要问了,难道这大骚包腚眼里长了黑仁儿,变成二郎真君的天眼,能隔裤观人?那倒不是,她手里不是拿着托盘吗,这托盘是不锈钢做的,又是新的,锃光瓦亮,比镜子都亮堂,也不知怎麽就那麽寸,柳树偷看的时候,偏偏她就竖着拿了,柳树的一举一动都映在这盘上,入进她那对狐狸眼睛里。
花凤婶顿时满面生春,嘴角上那颗淡淡的痣,被淹没在似是而非的妖媚的笑容里,水蛇腰大肥腚,扭得频率更勤,摆得幅度更大了,弄得大伙儿都止住嘻哈,停下筷子,一齐回过头来观瞧,就连她儿子程阳,也顾不上是亲娘,占起这不该他占的的便宜来。
柳树自然也不能错过这便宜,瞧这大肥腚,咋就这麽勾人呢?要是能骑上一回两回,就算被阎王爷折掉半年阳寿,那也值了,不知那晚在河滩上被折了阳寿的那位,是谁?正寻思着,手臂上冷不丁被余满儿用力拧了一下,柳树吃痛,忙端起汤来喝,一来解渴,二来掩护。
其他人怎麽占花凤婶便宜,余满儿都不管,只她的大树哥不行,别小瞧了这妮子,身子骨虽弱,脾气倒是不小,发将起来,柳河的水也要浑上三白天三黑夜。
余满儿拧过了,手仍落在柳树臂上,防他再次不老实,直等到瞧不见花凤婶的骚影了才松开,松是松开了,却生起闷气,小嘴儿撅得能挂上一只油瓶。
柳树岂又不懂余满儿对自己好,可始终当她是妹子,哥看下女人,又和你搭什麽噶了?真是狗拿耗子,多管闲事!柳树不痛快,不怎麽爱搭理余满儿。那程阳,坐在余满儿另一边,大献殷勤,不停地往她碗里夹菜,这表现不像是追求者,反倒像长辈爱护起晚辈来。
酒过三巡菜过五味,大伙儿扯破了嗓子,天马行空吹牛皮,数程阳吹得最山最响,但都是些不入耳的荤段子,惹得余满儿老大不高兴,要回家。程阳一看,回就回吧,他有车,他来送。
余满儿不让,要自个儿回,程阳正追求她,自不敢对着拗,万一惹恼了美人儿,那可吃不了兜着走,便来求柳树说说,希望能说服余满儿让他送一送。哪知柳树却说自己来送,他也正要回去,顺路,正好。
余满儿竟就应允了,气得程阳要跺地板,无奈,柳树送就柳树送,好歹他答应过要帮自己拿下余满儿的,而且柳树对余满儿咋样,他程阳心知肚明,想来不会钻空子挖了自己的墙脚。
柳树和余满儿离开皇粮庄头,一路来到柳河边,听到流水崇崇,余满儿才消了些气,拉大树哥到草地上坐会儿。刚下过雨,草叶子上全是水珠,余满儿打开雨伞,垫在两人屁股底下。柳树瞅瞅星空,又瞅瞅余满儿,见她痴望着星星闪烁,大大的眼睛里又是哀又是怨,以为她还在生自己的气,便拉拉衣角,想说两句哄妮子开心,却被她抢在前头。
「大树哥,我要嫁人了。」
「啥?嫁谁?程阳?」
「是镇上吴老板的儿子,我这次回来,为的就是这事儿,我妈已经收了人家的彩礼,说过两天就带我们去领证,年底再办喜酒。」怎麽会是他?柳树这一惊非同小可。吴老板是镇上首富,世代干药材的营生,买卖做得红火,大江南北都常来往,家资巨万,嫁入他家,本该是当少奶奶的命。
只是他那儿子,是个傻子,长得丑陋,又缺心眼儿,就会到田间地头捡拾驴粪,还说田间地头便是天宫瑶池,驴粪便是王母娘娘赏赐给他的蟠挑仙果,所以街坊邻居给他起个外号叫猢孙猴子,猢即为吴的谐音。嫁给这样的人,少奶奶的命也被革成丫鬟婆子的命了。
「我爸病了,要开刀,光手术费就要十五万,我们家哪有这麽多钱,上个月吴老板来找我妈,说他可以出这笔钱,条件是让我做他儿媳妇,还要在两年内给他生个孙子。」
余满儿满是悲凉,从随身包里掏出一小瓶二锅头,拧开盖子,一口就闷掉半瓶。柳树诧异,竟不知她何时偷偷藏起一瓶酒,怕她喝坏了,便一把夺下来。柳树不善于安慰别人,只好默黙陪余满儿坐着,陪她一起发呆。
过了半响,余满儿说出一句话,把柳树连惊带吓,下巴都掉在了地上。
「大树哥,你要了我吧,我把身子给你!」
这话从何说起?柳树是九十九个不愿意,他还想着找个像他妈妈那样的女人,给自己生一箩筐儿子呢,跟余满儿?不行不行。
「大树哥,我知道你不喜欢我,拿我当妹子,但我真的不想给那傻子,当我求你,你不喜欢不要紧,我喜欢就行了,你放心,我不会死不要脸缠着你,这次之后我就嫁给那人,给他家传香火。」
余满儿越说心里越悲伤,越说脸上越泛红,突然拉过大树哥的手,塞进自己的裤裆里。 柳树触到一小丛软软的毛毛,毛里边生出两片肉肉的唇儿,唇里边又浙浙流出水来,如柳河崇崇不止。
柳树触电一般,想抽手,怎奈被余满儿按得死死的,抽也抽不回来。柳树喘气渐粗,余满儿的胯下,就像油井里喷出原油,溅在他心头那点火星子上,瞬间引燃熊熊一片。他仰起头,把半瓶二锅头干个光底,却又一大口全喷了出来,原来他体内尚有酒气,这股酒气迅速窜起,一直窜到天灵顶盖,那势头是遇佛杀佛,怎容得它物入侵?柳树用力抽回手,解自己腰带,余满儿一见,跟着脱掉裤子,顺带也解开衣裳扣子。
这两人,脱光了裤子,以天空做被大地为床,不管哪儿湿哪儿干,搂在一起滚过来滚过去,学花凤婶搞破鞋,也搞起事来。
两人都是未经人事的雏儿,于男女交构闹出不少笑话,到底是余满儿多念过几天书,又是大学生,懂得一些知识,便劝诫大树哥不要蛮干胡搞,要疼惜自己些。但这会儿柳树哪里听得进去,他可不是甘心被牵着鼻子走的人,扒开了余满儿的下阴,找到穴口妈妈抽儿子用的,擀面杖粗的「杨柳枝」,一股作气就搞了进去,由于用力过猛,「杨柳枝」剥了皮似的疼痛。
当大树哥搞进来那当口,余满儿大叫一声疼,小腚锤子不由自主猛抽几下,之后又不觉得疼了,剩下的只有乖乖的舒坦。早在学校里就听学姐们说,做爱能飘到天上去,便心有所往,今日一试,岂止飘到天上,飘到外太空也不算高的。
柳树第一次搞穴,也觉得不可思议,怪不得那晚骑在花凤婶肥腚上的男人大呼小叫,想必是爽的。
柳树感觉自己像钻进了水帘洞,湿淋湿淋的,又像扔进了火膛子,烧热烧热的。她里面长了啥?咋就有千条肉虫在爬,把卵头爬得酥酥麻麻,痒痒的,逼得卵蛋要蹦起来放尿。
柳树强忍尿意,心想千万别让这妮子小瞧了自己,但余满儿阴穴里的那些肉虫又岂是好糊弄的,千条变成万条,一齐来爬他卵头,不但爬,还吸还嘬,搞得他强忍变成不能忍,不能忍变成不想忍。我勒个去的,不忍便不忍了,小瞧便小瞧了,老子先放了再说。
柳树使出吃奶的力气,大搞特搞,把馀满儿挂在他臂膀上的那两条白嫩长腿,摇得像暴风里的细柳枝儿,狂乱甩摆。
就在两人哎呀哎呀的叫声中,柳树彻底交了学费,把一大泡白沫浆子全都灌进余满儿的肚皮里。
余满儿筛糠连连,翻白了黑仁子,全身上下生出满片满片的鸡皮疙瘩,沙包大小的胸脯上,那两颗蚕豆粒儿乳头,硬戳戳直立起来,遥遥指向夜空。
这前前后后算在一起,也不过五分钟而已。在白驹过隙的五分钟里,彼此的初次被对方夺了去,肏屄,到底是个啥滋味?这对年轻的男女,竟是囫囵吞枣,水过鸭背,稀里糊涂忆不起来了,双双倒在湿漉漉的草垫子上,大口大口喘气。
柳树望望余满儿,发现她嫩脸上挂起了两行清泪,急忙问:「咋了?」余满儿抹抹眼泪,强颜欢笑:「没啥,大树哥,咱们……走吧!」柳树还想再问什麽,欲言又止。余满儿明白他的心里,叫他别担心,她会处理好的。
柳树听了惭愧,感觉不是人干的,占了人家便宜,还要她来善后。但不这样又能咋样,总不能搞大她的肚子,又来娶她吧,他只当她是妹子。况且这事,自己完全被动,要不是她硬拉自己的手去摸那里,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了。
柳树为自私寻找藉口,最终还得承认亏欠了余满儿,日后若是有机会,定要好好帮帮她。
柳树和余满儿穿起裤子走人,谁都没发现离他们不远的一棵柳树背后,躲着一对贼亮贼亮的绿豆王八眼。这对绿豆王八眼见人走后,鬼鬼崇崇来到刚才搞事的地方,蹲下乾瘪的躯壳,从草叶上蘸起一些余满儿流的血,放到月光下细细端详,又放到鼻口中来闻来舔,那模样就像是磕了药丸,也飘到外太空去了。
柳河做轿4
虽说馀满儿是自己送上门来,但柳树仍觉得亏欠了她,毕竟是自己坏了人家姑娘的清白,便想补偿她,可就算把屁股都用上了他也想不出半个屁招来,现在知道不用功读书的坏处了。柳树翻来覆去,烦了大半夜晚才混混噩噩睡去。也不知在哪个时辰上,他做了个梦,梦见自己身披关二爷的青战袍,掌握偃月刀,胯下赤兔马,马儿左踏程阳脊梁,右踩吴老板咽喉,仰天长啸,馀满儿怀抱一小孩儿,偎在他身后吟吟而笑。柳树扭头来看孩儿,顿时口吐鲜血栽下马来。原来,那孩儿鼻歪眼斜,满嘴的烂牙,哈喇子更流得三千三百尺,却不是猢孙猴子的种是谁的?
柳树汗汗汵汵,从地上坐起来,那一栽没栽下马,倒是栽下了床。瞅瞅窗外,天将将泛起肚白,太阳还没赏出半张脸儿,柳树揉揉眼睛,揉揉疼痛的肩膀,忽听到有人喊他名字。谁啊?这大清早清的。柳树似触了电,弹起来,没命地往楼下窜,顺道把禾叉操在手里,奔到院子,只见他妈妈田杏儿正坐在地上那儿哭,披头散头,睡衣也扯乱了,急忙问道:「咋啦?谁干的?」田杏儿仿佛没听见,依旧呜呜哭。柳树气道:「哭哭哭,就知道哭,倒是说句话呀,是谁?」见儿子真生了气,田杏儿才止住哭声,抽泣道:「是柳二狗子。」柳树又问:「没被他那啥?」田杏儿脸一红:「没,见你下来,便跑了。」柳树这才放下心,但仍有气,免不了埋怨妈妈:「你也是,脑子进水啦?那二狗子是啥人你又不是不清楚,也敢给他开门?还穿成这样。」田杏儿眼皮子里又涌起了泪花花,她越是这样,就越是往儿子火头上浇油。柳树抖抖手中的钢叉,咬牙切齿道:「天杀的柳二狗子,今儿非宰了你!」明晃晃的三尖叉子在他手里晃荡不停,差点把田杏儿吓尿了,这要是往胸口上噗呲那么一下,保准扎个透心凉,弄死人命,她儿子就得赔上。田杏儿顾不得哭,迅速爬起来死死抱住儿子,任凭怎么挣也挣不脱。柳树没办法,总不能拖着妈妈走出去吧,让人看了笑话,便扔掉钢叉,把大门锁死,回过来问明白原委。
这柳二狗子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?说来也不算远,就是柳氏的一个族人,论辈份柳树还得管人家叫声叔。柳二狗子本名柳强,三十八九岁,当初柳河村先富起来的那批人里,就有他一号,日子过得羡煞旁人。只是好景不长,交友不慎染上了恶习,吃喝嫖赌抽,抽毒品,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,果然不假。柳强不光抽毒品抽光家产,连老婆孩子也跟人跑了,爹娘一气之下撒手人环,兄弟姐妹都不愿意要他,最终落魄如丧家之犬,村里人因此叫他二狗子,久而久之,他本名叫什么倒没人记得了。
柳二狗子和柳树家鲜有来往,更谈不上恩怨,怎会找上门来对本家嫂嫂非礼?
话还得从昨晚柳河滩上说起,原来躲在树后面的,吃馀满儿阴血的那个瘦皮猴不是旁人,正是他。柳二狗子无意中撞见柳树的好事,便想讹他几个钱充做毒资,天不亮就急匆匆来叫门,待见到穿着睡衣来开门的嫂子,临时起了歹意,耍起流氓来。
柳树蹲在门廊下抽烟,闷闷不乐,妈妈前后两次遭人欺负,他这做儿子的就只能干瞪眼,心里别提多窝囊。瞅着他妈妈择菜的身影,磨盘大的腚几乎把矮凳吞进肉沟子里,那对奶子,抖啥?就不能缩小点?柳树怪妈妈生得腚大奶肥,也怪爸爸常年不着家门,要是顶梁柱在,闲人野汉定不敢前来寻衅,还有大黄,它若在,情况便又不同了。柳树想起他的狗,但可恨的是大黄不争气,被雌儿拐跑了,大半年来也不知是死是活,多半死在外头了。
或许上天有好生之德,没让大黄死掉,它回来了,支着爪子呜呜挠门。田杏儿耳朵尖,一听便听出是自家养的大黄,忙扔下手中的菜,奔过去开门,大黄顺着门缝钻进来,扑进主母怀里撒欢。大半年不见,主奴俩都奔了泪,哭了半响,田杏儿拿出狗食盆,盛上些剩饭剩菜,喂给大黄,抚摸大黄,眼里流出的竟是比亲儿子还要亲的慈爱。这本是一出久别重逢的喜剧,可柳树却越看越来气,冷不丁冲上前去,抬脚照大黄的狗腚就踩,大骂:「狗东西,还有脸回来,咋不死在外头!」可怜大黄被相好的甩了,同伴又不准它跟着,只能浪荡旷野,风餐露宿,受尽欺凌,瘦得只剩张狗皮,哪经得这顿打,瑟瑟蜷缩在主母脚下,嗷嗷惨叫,眼看便被打死。田杏儿奋力护住大黄,喝斥儿子:「快住手,你疯啦,又没招惹你,打它干啥?它受了多少苦,这才回来,不待见也用不着这般……」话音未落,见儿子扭头就走,忙追出去问:「哎,你上哪儿去啊?给我回来!」田杏儿怕儿子犯混,去找柳二狗子算帐,可追了几步又折反回头,那是担心大黄再跑了,儿子到底是个人,遇事能有个思量,这畜生要是再出去,没准儿就凶多吉少。
柳树离开家,一路气气哼哼,整张脸赤得赛过关二爷,村人不知他这是跟谁,都躲远远的,以免惹祸上身,有好事的壮着胆子上前打问,才知他要找柳二狗子。
瞧他气成这样,柳二狗子捅篓子不定捅多大,两人若是堵上,大概其能演出好戏。
揣着这心思,好事者便指引柳树寻到村尾一处废弃的鱼塘,说柳二狗子就栖身在鱼塘边那座破败的棚户里。
柳树二话不说,一个箭步上前把门踹开,里边零零碎碎好不杂乱,独不见柳二狗子的踪影,再定睛一瞧,这王八原来钻进了床底,敢情是受脚步声的惊挠,赶忙藏了起来,却藏没藏好,把又瘦又尖的腚露在外边。柳树使出踢大黄的本事,乒乒乓乓一阵乱踩,只是柳二狗子强忍疼痛,楞是不吭半点声音。柳树一计不成,又生二计,往零碎里扒出一张破鱼网,拧成一股绳,狠狠便抽。柳二狗子再也忍不住了,哇哇惨叫,高呼饶命:「哎哟哟,大树,侄儿,爷爷,祖宗,饶了我,别打了,打死你得偿命。」柳树正打得欢,哪有工夫听他这些个,照抽不误。柳二狗子忽然提高声量又叫:「我瞧见啦!」柳树一楞,啥意思?去你妈的,抽!
柳二狗子:「我瞧见你跟馀满儿……」这话还没说完,柳树的绳子就再也抽不下去,到底是亏了心,便把柳二狗子拖出来,恶狠狠审他:「都瞧见啥了?说!
漏一字老子扒了你的狗皮!」柳二狗子原本吓得屁滚尿流,却从对方的嗓音里听出这小子怂了,暗暗松口气,张开满是烂牙的嘴嘿嘿一笑:「还能有啥,不就是馀满儿那浪蹄子臭不要脸地勾引大侄子你喽,大侄子本不屑她,只是那浪蹄子那脸蛋那小……」狗嘴吐不出象牙,柳树没脸听下去,又凶他:「放你妈的狗臭屁,再胡说八道,老子抽死你!」说罢作势再打。柳二狗子护住头脸,哆嗦着说:
「是是是,我妈放狗臭屁,我胡说八道,我保证不往外胡说八道,你饶了我。」柳树放下手,逼他:「你保证?得发誓,往最毒了发。」柳二狗子活了命,忙跪起来,三指向天发毒誓:「我柳二狗子要是到处乱说,就到死没白粉吃。」这誓言发得够毒,到死没白粉吃,比死他全家还惨,柳树不信还能咋的,真打死他?
柳树极不情愿地扔掉手中的绳子,柳二狗子眼珠一转,试探说:「那啥,大侄子,你瞧,叔都饿了两天了,你行行好,赏俩钱儿,我不买白粉,就买碗面吃,行吗?」这让柳树犯了难,给吧,柳二狗子日后必定还来讨,有一就有二;不给吧,又怕他出去乱说,自己倒没什么,怕是连累了馀满儿。一咬牙,他掏出二十块钱扔在地上:「就这一次,记住了,敢说出去,老子宰了你!」柳树出了气,却没换来好心情,柳二狗子的话老在耳边来回绕。他没回家,到昨晚跟馀满儿滚的草地坐着,呆呆发楞,直到逼近响午,肚子叫上三遍,才头重脚轻往回走。回到家里,他妈妈正摆上碗筷,饭菜都做好了,只等他回来吃。
田杏儿见儿子安然无恙,喜道:「回来啦,上哪儿了这老半天,肚子饿了吧?
快吃吧,今儿妈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鱼。」柳树也不应,闷头就吃。饭还没扒上两口,就听大门外有人冲里喊叫,听口气是来者不善。这他妈还让不让人活了?
柳树摔掉筷子,起身要去开门。田杏儿嗅出其中的火药味,怕儿子吃亏,忙按住他,自己去开。
「柳树呢?叫这龟孙出来,今儿老子要修理修理他,好叫他知道这地界儿姓啥。」原来是赛皇程,黑着个脸,怒气冲冲。田杏儿被吓住了,话都说不圆:
「你,你……哎,你怎么进来了,我没让你进来。」程阳硬往里闯,没走几步就和柳树碰了照面,顿时火冒三丈,举拳便打。柳树没防备他这着,「呯」一声,胸口结结实实挨了一下,趔趔趄趄后退几大步,待站稳脚跟,才拉开架式,准备来场恶斗。两人都没学过拳脚,程阳靠着身大力不亏,一两个人近他不得,赶上矬一点的,两个都还不止;柳树亦不含糊,凭借常年摆弄斧凿,也练得两膀子力气,虎口一合,跟铁钳那么有力。这两个打在一起,结果还能有好?只能是头面都要开花,程阳的眼角迸了口,柳树的嘴巴破了皮,身上的小伤小创更是不计其数。
田杏儿见冒了血光,吓得魂飞魄散,哭着问程阳,为啥打她儿子。程阳瞧也不瞧她一眼,直把凶光钉在柳树身上,恨不得把他钉成筛子,说:「问你儿子去!」田杏儿又哭着来问儿子,柳树一腔怒火,应答瓮声瓮气:「我哪知道,这孙子不知哪儿啃了驴粪蛋,发了癫狂,跑到咱家来撒野。」程阳骂道:「放你妈的狗臭屁,你睡了我女人,还装什么大瓣蒜,是男人么?」柳树见他出言不逊,又要上前拼命,好歹被他妈拦下。此刻田杏儿面如土色,却不忘思量前后:儿子睡女人了?睡的还是村长的儿媳妇?那还了得!不对,程阳打着光棍,满村人都知道的,这一夜之间哪来的老婆?必是他信口雌黄,不定在哪儿吃了亏,却来找我儿子晦气。
别小瞧了田杏儿,人虽软弱,可也有护犊之心,断定程阳是冤枉好人,便壮起胆子驱赶他。岂料程阳不是善男信女,用力一甩把她甩出老远,踉踉跄跄往后退,右脚不偏不倚正好踩上大黄的狗食盆,赶巧那盆里仍剩着菜汤,许是她心疼大黄,怕它饿着,因此盛得满了,大黄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,这可把人害苦了,只见她脚底一滑重重墩在地上,得亏身后两坨腚锤子厚实,起到护垫作用,否则便墩成烂白薯,糊了一地。纵然这样,这一墩也够她受的,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人。正躲在一旁的大黄见菜汤洒满一地,心疼得像掉了块肉,忙过来悉悉索索舔食。这半年它在外头别的没学会,倒是学会了节俭,只是眼见主母受伤倒地也不闻不问,未免有些忘恩负义。
程阳见田杏儿摔倒,竟然爬不起来,以为是伤了什么地方,还伤得挺重,心下害怕,赶忙开溜,嘴上却不肯饶人,叫嚷「你等着,装什么死,老子跟你没完!」程阳跑路开溜,柳树顾不上去追,看妈妈要紧。可先入他眼的,是大黄只顾填饱自己的狗肚子,留他妈妈躺在地上呻吟,那情形要多悲凉有多悲凉,不免又心头火起,飞起一脚狠狠踢去,喝骂:「没心没肺的狗东西,养你啥用?」大黄早前挨了顿揍,多长了个心眼,听闻风声,忙矮下狗头躲过一劫,看看地下,又看看少主人,见他横眉立目的凶煞样子,比欺负自己的野狗都厉害百倍,立时吓破狗胆,啊呜夹起尾巴,寻着程阳的去路,也跑得没影没踪了。田杏儿缓过气来,见儿子又踢狗,便埋怨他:「又踢它作啥,它一畜生,懂啥?唉,这一走,不知何时能再回来,多半是不回来了。」末了又哎哟哟呻吟,原来是崴了脚脖子,钻心地疼,动也动不得。
柳树搀扶妈妈回屋,田杏儿没坐也没躺着,趴在厅堂的长沙发上,腚没撅便能翘上天,鼓鼓囊囊隆起一大包。柳树无暇顾及这个,拿来药酒给妈妈上药,可是妈妈的脚却让他分了神,那十根脚趾头,个个粉粉都都,仿佛初生的小耗子,全不似糟糠妇人的黑棺材板儿,脚掌更是细腻,玉如意也不够它玲珑剔透。柳树分神,手上的动作自然就变了味,上着上着,捏揉起来。田杏儿被捏揉脚趾,这滋味不知从何说起,既酥又麻,浑身哆嗦,腚沟子在裤子底下狠狠夹了几回道道,里头的眼儿缩得瓷瓷实实,只是久了不免生出心慌意乱,哼哼道:「那没崴着,用不着擦。」柳树似做错了事,赶紧松开脚,拿眼偷偷去瞧,正迎上妈妈的眸子,心里这一惊,顿生感慨,白活这二十年,竟没发现原来妈妈生得这么好看,柳眉凤目,俏鼻头,酒窝窝,小嘴儿一抿,能挤出二两水来,不比那二八闺女差。柳树瞧着瞧着就痴了,直过半柱香的工夫才回过神来,脸皮红到耳刮子后头。田杏儿呢?也红了,懵懂中低喃:「瞧啥,又傻了。」这本是洞房花烛夜才能说的话,被她挪到这儿来,敢情是没把儿子当儿子,当成当家的柳大林了。
柳树干咳两声,问道:「还哪儿疼?」见妈妈没吭声,又问:「还哪儿疼?
说啊,不说咋给你上药。「问得田杏儿心里慌乱,暗暗埋怨:老问个啥啊,咋还瞧不出来?埋怨归埋怨,嘴里却小声说:」后边。「柳树不傻,瞧瞧他妈,再瞧瞧后边那鼓包,不用想也明白了,只是那地儿不是他能碰的,于是让妈妈自己上药。田杏儿咬咬嘴唇,似下很大决心,说:」还是你上吧,你手劲大,能搓热些,上吧,没事儿。「也对,药酒得搓得热热乎乎才管用。柳树硬起头皮,磨磨蹭蹭去脱妈妈的裤子,看见那条花哨的大裤衩子,又犹豫起来,真上啊?真上,不上咋的,妈都让上了。他倒些药酒在手上,对掌搓了搓,撩起裤衩掏了进去。
俗话说腚大的女人必定水肥土沃,田杏儿正应了这俗话。柳树一把掏进去,好似捏拿湿肥皂,呲溜溜好不腻滑,又似和上老面筋,细软中带着韧劲,那爪子竟然就出不来,也不知是被粘住抽不出呀,还是他妈夹紧腚沟子不让他出。柳树想起小时候去掏鸟窝窝,便是这般德行,只是手臂挪动不得半分,心里也道不清是个啥滋味。两人耗了能有一分多钟,擦上去的药酒快干透了才算完。这会儿柳树看见妈妈无地自容的样子,才恍悟过来,顿时脸色发青,喉咙里咕咚咕咚咽口水,额上也见了汗珠。过了半响仍不见妈妈吭一声,也不回头瞧自己,心想这下可完蛋了,定不饶我这个忤逆子,咋办?剁了吧!柳树一咬牙,要拿刀剁手,好歹让他妈妈死活拽住,才勉强保住那条臂膀。田杏儿说:「你干啥呀,又不是外人,你是我儿子,等我老了动不了了,吃喝拉撒还不得你来伺候呀,往后这事儿多着,你够剁几回的?我可没往坏了想,你要是想坏了,便不是我儿子,是畜生,得下十八层地狱!」这罪名扣的,他柳树如何担待得起?忙对天发誓:「我也没想坏了,若想坏便是畜生,下十八层地狱,来世投胎做大黄的狗儿子。」田杏儿急啐几口:「呸呸呸,你这不是拐着弯儿骂我么?谁不知我是你妈,你要是狗儿子,那我成啥了?下辈子我还做你妈哩!」
被人掏腚沟子,里边的物件儿自然都掏了遍,这要是寻常女人,不寻死上吊,也哭天抢地的,以显得她贞节烈性。田杏儿不同寻常,还真没觉得有多别扭,那是自己儿子,儿子伺候亲娘理所当然,只是她有个念想,当家的柳大林,老感觉那手是他的。这叫啥?思春,大凡一个女人想男人了,人们便说她思春了。田杏儿思春,也难怪,她当家的一年到头回不了几天,也就八月十五和过年那几日,然而连晒谷子都不够的几日,在房里还不太行。这可苦坏了水肥土沃的女人,守着睡得呼哧山响的男人,田杏儿是气恼、怨忿和苦楚一齐涌上来,能把泪花挤出眶外,可最后也只能哀哀叹叹了事。能咋样?出去偷人养汉?那可不是田家二姑娘做得出来的,她爹田老头虽不是什么贤人,也把几个女儿教导得规规矩矩,见了生人眼皮也不敢多抬几下,不像那些随便人家的女子,想男人想得脑门子冒绿光。然而今儿个那手掏进来,算是把田二姑娘的魂儿给捻走了,就盼着他能一辈子都呆在里面,不走了。想着想着,腚沟子又夹紧起来,腚眼也缩回了肠子里,田杏儿啊田杏儿,你是咋了?是淫了还是咋了?那可不是你当家的,真真正正是你亲儿子啊!田杏儿没让儿子再来上药,连瞟眼也不敢多瞅他的。
柳树也好不到哪儿去,老忍不住去想妈妈腚沟子里到底是个啥样子,拿余满儿来比,却比不起来,那晚在河滩上光顾着拱了,拱完提提裤子便各自回了家,哪有工夫去细瞧,再说瞧也瞧不出什么来,月亮是黑的,她那里也是黑的。柳树仿佛钻进了牛角尖,无来由地生出许多烦恼,整日魂不守舍,茶饭不思,活计也荒废下来。他妈曾问起咋了,可纵有天大的胆子他柳树也不敢把实话说了,那样说「想你的腚沟子」?那还了得,比畜生都不如。
连着几日,娘儿俩跟路人似的,除了吃饭坐到一块儿,其它时间能不碰面就尽量不碰面,话头更是没有多一句。得亏药酒起了功效,田杏儿自己抹上几遍,伤势就见轻了,腚上是没啥事了,脚上还不敢怎么下地,走路仍一瘸一拐的像跛子,但终归是好多了。伤势见轻,田杏儿的心情渐渐舒展开来,和儿子慢慢话也多了,不过伺候还得他来伺候着,洗衣做饭什么的,都指使他去干。她有个琢磨,老娘伺候他爷儿俩多少年了,这回也来当当上主,享受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滋味。只是懒了几日便懒出病来,不是真病,是心里闷得慌,她田家世代做劳动人民,被使唤惯了,当不了土豪恶霸,若是成天躺着坐着,腚皮子能磨出茧来。
田杏儿要找活来干,怎么劝也不听,她还说,又不是七老八十,缺胳膊少腿的,怕啥。她不怕,她儿子怕,怕妈妈有个闪失,所以干什么都跟着护着。只是人总难免有个疏忽,就在柳树一分神的工夫,他妈妈便出了事。
田杏儿去谷仓搬米,本来米袋子也不算太重,也就三五十斤的样子,坏就坏在谷仓是二层上下,要走木梯子,那木梯年久失修,第二节被虫子蛀空了,一脚踩上去,便呼啦啦散了折了,也是倒霉催的,赶巧踩上去的那只脚是没痊愈的伤脚,一下子踏空,重重跺在坚硬的地板上。哎哟哟哎哟哟,田杏儿米袋子不要了,捂着伤处痛苦呻吟,眼泪都掉了下来。柳树正在解手,忽听到妈妈喊他,就知道出了麻烦,气极败坏的连尿都不抖,匆匆赶来现场。果不出所料,还是脚脖子那儿,柳树的气又不打一处来,心想要是自己孩子,早就一巴掌甩过去,可这是自己妈呀,打不得骂不得,只好帮她料理吧。一脱鞋,好家伙,那只脚肿得跟条茄瓜似的,咋看都不好看了。
「树啊,你怪我了?」田杏儿先装起可怜兮兮,即使儿子怪罪,也不会太重了。「怪你?还管用啦?早跟你说过多少回,就是不听嘛。」柳树没敢吼妈妈,知道她胆小脸皮薄,受不得这个,语气便放缓了些。田杏儿自知理亏,也没敢申辩,幽幽说:「那咋办呀,我起不来了,疼。」还能咋办,伤这么重,得上县里瞧去,村里这条件怕是治不好的。拿定主意,柳树推来摩托车,抱妈妈上去,还真沉啊!那可不,光腚和奶子,得多大份量?这一年到头地里收上来的谷子,大概都被她吸了营养去。柳树这样想,可没敢那样说,偷摸往妈妈胸口上多瞧几眼,算是印证了自己的臆测。
柳河村离县城不算太远,不过三十来里,但路不好走,坑坑洼洼好一半坏一半。这条路原是二级公路,从成运县穿膛而过,途经柳河,早两年县里拨下钱来修建,不知为何修半道又不修了,官方的说法是资金链断裂,一时难以再筹到款项。坊间则另有说法,说某人和某人小集团动了建路款,才至于此,这种说法流传着三四个版本,都大同小异。且不论传闻的真假性质,人们也就那么一说和一听,权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两人骑着摩托一路晃晃悠悠,晃晃悠悠,这辆幸福牌摩托也骑了好多年了,还是他爸爸留下的,坐着不老舒服,田杏儿在后面挪来挪去,看样子是硌着腚了。
柳树没注意这些,只道是路不平,要妈妈坐稳点,抱紧点,以免被甩下车去。田杏儿没听他的,还是离得远远的,好几次都差点被儿子说中甩下车,吓得惊叫连连。柳树没办法,只好停在路旁,想说道说道,哪知一问才明白敢情是硌着妈妈的奶子了,磨在他后背,怕被人瞧见说闲话。柳树哭笑不得,说亲娘俩坐摩托,有啥闲话好说的,可田杏儿犟脾气上来,说就是怕嘛。柳树搔搔头,说村子也出来很远了,谁知道咱是干嘛的,况且路上来来往往紧挨的男女多了,谁又来顾着咱们了。田杏儿仍犟,就是不肯,非要儿子想办法。这咋整,搭车?摩托咋办?
扔半道上?虽然残点破点,但好歹也是辆车啊,出门拉点货啥的,全指望它了。
柳树想想又说,那这样吧,你把我当我爸,便不觉得难堪了,行不。没想到妈妈竟然就允了,柳树大跌眼镜,寻思这也行?咋不行,田杏儿这回算是坐安稳了,大胸脯贴上来,还贴得牢牢靠靠,仿佛再也不担心别人来说她的闲话。柳树前面开着,慢慢浮上一丝微笑,嘿嘿,真够软乎的,这大概就叫做福分吧!
福分归福分,却没能享用多久,就又来事了。眼瞅着都快到了县城,柳树突然感到屁股底下湿漉漉的,咋了这是,漏油啦?不能,汽油咋还能热呢?停车一检查,才发现原来「漏油」的源头就在他妈妈的裤裆里。长这么大,柳树还头一回遇到这档子事,不知该说些什么好,反正蔫巴了。田杏儿窘得眼泪直往下掉:
「我知道你怨我,可我咋说啊,这一路上连个解手的地方都没有,满天的灰尘,一张嘴一大把泥沙灌进来,风又大,声音都被吹没了,我,我……」柳树心说:
哎呦我的傻婆娘,吃泥巴总好过尿裤子吧?多丢人!但瞅着委屈的人儿,又怎忍心再拿话来刺激她,况且这也不是他婆娘,是他爸爸的。抽泣半响,田杏儿央求儿子:「树,咱回吧啊,不治了,出这趟门丑死了。」回自然要回,伤却不能不治,回家换条裤子再来。柳树调转车头,一溜烟回到家,抱起妈妈往她屋里一放,自己换好裤子再过来时,见妈妈仍坐着不动,裤子还是湿的,便埋怨:「咋还不换,不出门啦?」田杏儿低下头:「脚疼,不敢动。」啥也甭说了,怪只怪他自己没把事情办周全,柳树打开衣柜找出该换的裤子,递给妈妈。田杏儿要儿子背过脸去,虽说是儿子,摸也摸过了,但让他瞪明了眼瞧,还抹不开脸儿。柳树老老实实转过身去,他后脑勺是没长眼睛,可前面那对招子却瞪得贼大,从衣柜的镜子上把啥都瞧得明明白白的,只见妈妈脱光裤子,肚皮,腰胯,大腿,该白地方的白如羊脂,该黑地方的黑如锅底,尤其胯下那块「黑锅底」,隐隐中透露出那么一星点粉嫩的光芒,着实招引人。要说田杏儿小便处的毛,已经够多够厚了,居然就遮不住那点嫩色,可想里边的肉得多满多肥。啧啧啧,柳树不由赞叹,心想这也就是我妈,才配得上这等物件儿,她余满儿一百个也比不了,却不知花凤婶的,是不是也这般够味儿?柳树自顾想象花凤婶剥光身子扒开腚沟的骚浪模样,已然老僧入定,连妈妈叫都听不见,直叫到第四遍上,才把他拉回来。柳树倒退着一步一步挪到妈妈跟前蹲下,意思要背她。
田杏儿满腹狐疑,不知这唱的是那出,她可不知道儿子前面出的状况,也没再多想,一马趴趴上去,由他背下楼,上车又是一溜烟,再次踏上治脚的路。
简话洁说,柳树载着他妈来到县城,来到县人民医院,医生给看了看,说先拍个片子。没多久片子拍出来,医生又看了看,结合患者自述,诊断为跟腱韧带撕裂,属二次创伤,说重不重,不重也重,分怎么治,抹药酒?那哪成,得住院。
此话一出,把娘儿俩吓一大跳,均想:我的妈呀,这啥医院呀?崴个脚就叫住院,那要是肚子里长了虫,还不得刽肠挖肝啊!田杏儿脸煞白,催促儿子快快走,晚了好似全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举着尖刀来宰她了。她哪里想得到,医生叫住院是因为她有新农合,不宰白不宰,即便到其它医院去治,也是这般黑。
娘儿俩骑上摩托又磨磨蹭蹭硌着奶子回到村里。医生没瞧上,凭药酒估计真不好使了,没听医生说吗,叫啥撕裂来着,既然是撕裂,肯定就出了血,血出在里边,药酒抹在外头,还能管用了?鬼都不信。可要是拖下去,耽误了治疗,妈妈的脚就算能治好,也成瘸子了,爸爸得恨死我,你还能干啥?屁大点事都办不好,白养活你!柳树愁眉不展,越琢磨就越着急,却总也想不出好办法来,倒是妈妈给提了醒,说要不去找三爷爷,他老人家见多识广,没准儿有方治。柳树脑洞大开,二话不说便急匆匆赶往老师家。
也是田杏儿造化,还真让她说中了,柳三爷爷这老头儿,年轻时走南闯北,啥没瞧见过,便是断胳膊断腿,他也能有模有样地治治一二。这不是吹,想当年他在工地揽活,也遇到过出事故的,人家愣是没上医院,那年月,挣钱不容易,能省则省,积攒下来好养活妻儿老母,自己找些草药捣碎了敷上,十天半月便好了,活动自如,跟没事人一样,从此他记下疗伤的方子,想着日后兴许能用得着。
柳树把来意跟老师一说,柳老头立马收拾刀镰锄具,背上竹篓,干嘛去?上柳河边,柳河肥水,养活两岸好几百年,自然不缺那几棵草药。没出半日,爷孙俩便满满割了一大篓,乍看上去啥都有,柳树却啥也叫不上名字。柳老头显出他的本事,给徒弟讲解每种草药的药性如何,该怎么用,下多大份量,讲得详详细细明明白白,柳树频频点头,说记住了,便谢过老师,匆匆赶回去。
回到家,柳树按老师说的如法炮制,整出两斤多湿药碎,敷在妈妈的伤脚上,又用热毛巾包好。再来看时,也是他手巧,雕梁画栋的活技被用在包脚上,楞没瞧出半点臃肿的样子,倒是露出来的那几根脚趾头,有了布包的点饰,更显得粉头粉脑的。田杏儿看看自己的脚,再看看儿子,脸便红了,微嗔道:「瞧啥,跟你爸一个模样,傻。」原来儿子又似那天瞧她的脚,痴了醉了,真跟他爸爸做牛郎时一模一样,不由得满面生花,红艳艳的,如待嫁闺中的大姑娘那般好看。
【柳河做轿】(六)
柳树瞧他妈妈,有没有心猿意马?大概是有的,前些天才和余满儿滚过草地,知道什么是生米熟饭,这会儿给他来这个,不出点状况便对不住那片草地,即便当前的是自己亲娘。
可亲娘的娇态又让他产生疑惑:爸爸多久没回了?也是心直口快,想到就问了。
哪知这便似棒打了鸳鸯,田杏儿从梦里生生被打回到现实,不由羞恼成怒,恶狠狠甩出一句:「你管呢!」
柳树心头一紧,他不笨,哪能听不出其中的奥妙,忙缩回头去,不敢再作声。
田杏儿余怒未消,抽回脚,把脸也背过去,不让他看了。
妈妈给个腚瞧,把柳树讪到不行,正愁没法解,就听到外面有人叫门,听声音还是个女的。
柳树像是抓住了救命梯子,忙顺着往下爬:「妈,有人叫你。」见还是个腚,又提醒一次。
田杏儿不但听见,还知道来的是谁,就更恼了,骂道:「没见我聋了吗?」柳树何曾见过这阵势,到这份上,好汉不吃眼前亏,熘吧还等什么,况且来客不迎也有失主人身份。
柳树来开门,原来是花凤婶,不禁纳闷,这女人平时少有往来,今儿唱的是哪出?不会是替儿子出头来的吧?想想又不对,多久的事了,要来早该来了。
「是凤婶子啊,您进来,我妈在呢。」
说着便把客人让进门来。
花凤本名其实不叫凤,叫什么不记得了,姓花倒是真确,只因平素爱穿些花花绿绿的时尚衣裳,看着像彩蝶,也像凤凰,叫花蝶未免不好听,花凤就比较顺耳了,也配得上她。
花凤瞅瞅柳树身后,没见田杏儿出来迎,便说:「大树,听说你妈伤了脚,我这做姐姐的也是心疼,这不,拿点药酒过来给她擦擦,这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,很管用。」
柳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,心说还不是你儿子给闹的,接过药酒也不称谢。
花凤又说:「树,近来生意还好吗?」
提起生意,又叫柳树犯了愁,自打开门立户,除了老师介绍来的那小学订单,再也没有接过新活,之前挣的已经花没了,现在全仗父母养着,都快二十了,何时才是个头,唉!不免自怜自伤起来。
花凤忙安慰道:「要我说你也别着急,创业哪就这么顺风顺水了,慢慢来,会好的。这么着,我那有几张餐桌饭椅,也有些年头了,要修修,你要是肯我就不找别人了,咋样?」
修几张桌椅能赚几个钱,但好歹是单生意,创业初期最需要积极向上的劲头,柳树没多想便应承下来。
屋里的田杏儿腿脚虽不利索,却忍着疼痛蹦跳到窗前,竖起耳朵躲在帘子后面,想听听院子里说些什么。
但因楼上楼下隔得太远,声音又小,听起来像是苍蝇蚊子,正琢磨着,忽见儿子要上楼来,忙不迭蹦回床上,摆出原来的姿势。
柳树进屋,把药酒放在床头柜上,撂了句外出干活转身就走,却被妈妈叫住。
「你要上哪儿?不准去!」
田杏儿已然猜到七八分,语气不善,柳树无暇与她拗口,还是走了。
田杏儿气得浑身发抖,可咬破嘴唇也骂不出半个字来,她知道儿子创业不易,不好拦他,况且也没理由拦着,但雇主是花凤就让她大为光火了,这骚狐狸当真可恨,肚子里不定窝着什么坏水。
柳树整理好斧凿锤锯,带上些辅料,正准备装上摩托车,就见花凤还等着没走,她说了:「坐我的车去吧,一大箱工具,骑摩托怪累的。」柳树没有推辞,在后备箱放好工具,一矮身钻进车头里。
坐这么高级的小车,柳树还是头一次,却也认得是丰田的凯美瑞,心下好不羡慕,想着日后怎么着也得弄它一辆显摆显摆,便随口问道:「婶,这车新买的?得二十多万吧?」
花凤说:「没那么贵,落地十九万多一点吧,哎,你会开车吗?想不想试试?」
柳树当然想,也有跟朋友学过一点,只是还不熟练,碰坏了怕赔不起,就没敢应。
花凤见他没吱声,微笑道:「改天抽个空,婶让你练练,等生意好了赚了钱,也买它一辆,呵呵!」
这话说到了柳树的心坎里,感觉就那么温烘烘的,「哎!」答得甚是欢快。
汽车驶进皇粮庄头,时逢用餐高峰,但若大的庄子竟没有了往日的喧嚣,餐厅里椅子如军人列队般齐刷刷码在桌子上。
这咋了,连个鬼影都没有?柳树好奇,又不便多问,人家生意,是好是歹哪就轮到他来插嘴。
花凤把柳树领进后堂,角落里堆放着几张桌椅,确是因年头久坏了,不过也太坏了,就算修好也不定能用几天。
要说柳树还真是个率性人,认准的事便一定要干好,瞧他叮叮咣咣又是钉又是锤,又是削又是锯的,即便是鲁班祖师爷活过来,也得竖起两个大拇指。
花凤换了身衣裳,短T短裤,清清爽爽,坐在一旁边嗑瓜子边瞧着年轻壮硕的身影,玉面微泛春风,乌黑的眸子波光闪烁,能滴出二两水来。
柳树忙活大半天总算是完成了,早已经汗流浃背,和水里捞出来一样,可嗓子眼里却如同烈日烘烤,嗞嗞要冒起烟来。
正想找水润润,水便递到了眼前,顺着递水的手往上看,那张笑吟吟的脸儿,不是凤婶子还能有谁?哟,婶子还换了衣裳,好看……柳树脸一红,显然意识到自己想多了,忙接过杯子一饮而尽。
花凤暗暗喜欢,掏出手帕给他擦汗,那认真仔细的劲儿,对她亲儿子也不曾这样。
但见柳树别别扭扭,直想躲开,又不免愠怒,一把扯过他,训道:「躲啥,你和阳子打小一块长大,也算我半个儿子,这亲娘给儿子擦擦汗,咋了?我看谁敢来说道?快把脖子伸出来,缩得跟个龟似的。」柳树微微一惊,都说花凤婶雌威霸道,今儿算是领教了。
花凤虽说得牵强,却并非全无道理,至少在他柳树面前,她就是个长辈,柳树认怂,哪敢说个不字。
花凤的手法轻盈,细腻而周到,柳树被弄得好不舒坦,尤其从对方身上溢来的香气,把他漾得心里似滚开的水,体温也随着上升,汗就出得更多。
花凤皱起眉头,嗔道:「你咋回事,咋就越擦汗越多,快去洗洗!」洗洗当然是全身洗的意思,柳树闻闻自己,体味那个重,要是往凤婶子身边一站,保准熏得人家昏天黑地。
可是出来干活谁又想着带换洗的衣裳了,洗完了穿什么,挂个裤衩成何体统,又不比家里。
柳树是想洗的,但又不便问人家要衣服换,不知如何才好。
花凤心细如发,她想到了,找出一套崭新的厨师服递给他。
柳树这才捧着衣服走进浴室,大热天洗个清水澡,别提有舒服,当洗到末尾,就听外边敲门,吓他一大跳,以为是婶子要进来,当看到进来的是条毛巾,才又松了一口气。
然而这条毛巾非同一般,首先它是绣着粉红鸳鸯的,其次它是香喷喷的,最关键的是它是用过的。
谁用的?柳树心头砰砰,不知从哪儿擦起,鬼使神差地伸到了下面。
毛巾包住那话儿,彷佛女人的皮肤那般柔软,柳树一激灵,硬了起来,跟着便撸起来,一下两下,觉得不够劲,又一下两下,还不够劲,索性无数下,无数下的下场就只有交货。
交完货的柳树腰酥腿软,不扶墙根本立不住,感概小小一块毛巾竟比余满儿强了十倍,若是那大白腚进来,指不定便把小命撂下了。
「还没好啊,在里面干嘛呢?」
花凤在外边催促,柳树七手八脚穿上衣服,开开门,脸胀红如紫茄瓜。
花凤微怔:「大热的天,还洗热水呀!」
柳树支支吾吾:「是,是热了点,那啥,婶,衣服我自己洗吧。」花凤推开他:「去去去,一个大老爷们儿,哪就来干娘们的活了,一边去,我这还有几件脏的,一块儿洗了,用不着你!」柳树看着花凤把衣服和毛巾一齐扔进洗衣机,才放心离开,但离开了后面的事就瞧不见了。
花凤把毛巾从脏衣服里拣出来,摊开,一股浓腥扑面而来,嫩白的浆液沾湿了一片,足有碗口那么大面积,她咬着嘴唇自语:「溷小子,瞧这点出息!嗯,毛巾得留着。」
待洗完衣服晾起来,已经来到晚饭时分,花凤留柳树吃饭,说要炒几个拿手菜给他下酒。
柳树惦记妈妈,不愿久留,只想拿到工钱便走,可还没等开口花凤已不见综影,原来她下了厨房,切菜切肉忙活开来。
柳树只得把话咽回肚子里,望望外边的晾衣绳,好在衣服不干,那就等等吧。
厨房里花凤铲子碰着锅,当当响,技术不亚于专业厨师,她一边忙碌,一边侧脸喊道:「树,你要是不放心你妈,就打个电话回去说说。」柳树心说不能打,一打准麻烦,顶着回晚了挨骂也要把这口饭吃了,做鬼便做个饱的。
花凤把酒饭摆在自己内屋,一来餐厅太宽敞,就两个人吃饭,出不了氛围,二来内屋如花房,正是个静谧所在,享受二人世界最好不过。
柳树端坐正中央,四周围酒香菜香人香,香气缭绕,赫然一副皇上的架势,只不过对面还坐着皇太后,亦不敢太随便了。
花凤盛一碗汤叫柳树喝了,再为他夹两口菜,便满上酒与他对饮。
这三杯酒下肚,柳树倒不觉得什么,花凤就不一样了,早已是「佳人桃红面,娇态羞温柔」,别看她的人好强,却不胜酒力,好在有自知之明,喝过三杯便不再喝,频频向柳树进酒。
柳树本就喜酒,经美人一劝,更是来者不拒,不出半个钟头,满满一瓶老白干被他喝去大半。
其实柳树也并非是见酒必喝,只因近来诸多不顺,心里觉得憋屈,有酒正好浇浇愁。
又过三杯,柳树长长叹了口气,打开话匣子,把长久以来各种郁闷全部倒了出来。
见小伙这样,花凤起了恻隐之心,撤下酒杯端上清茶,又搬到他身边安慰:
「树,你说的这些婶都懂,往后再有烦心事便来找我,能为你担一些我也觉得开心,你若不嫌弃,咱们就做对知心人,啥事都能说,如何?」柳树感动,即便是妈妈,也从未对儿子说过这样的话,借酒劲一冲把眼泪挤出眶外。
花凤为他抹去泪痕,柔声道:「傻孩子,哭啥呀,男儿有泪不轻弹,这不还有婶子的嘛,没啥大不了的。」
柳树破涕为笑,看到婶子便似看到妈妈一般,把没敢在妈妈面前说的那些搬到了这里:「婶,你真好看!」
花凤没提防他来这句,先是一怔,尔后笑靥如花,啐道:「不许贫嘴!」柳树举三指发誓:「天地良心,是真心话!」
花凤舔了蜜那般受用,欢喜道:「真的?比你妈还好看?」柳树搔搔头:「都好看。」
花凤佯装不快:「哼,就知道你会向着自己亲娘,唉,我儿子要是有你一半,也算没白活这大半辈子。」
柳树疑惑道:「咋了,阳子他不孝顺你?」
花凤愁上眉头,又叹道:「也不是,就是没你嘴甜,不会来事,我这儿子,你说他蠢吧,他又老憋着算计别人,哪个不学非得学他爸爸,我咋说都不听,最近老担心他会出事……算了咱不说他,吃咱的。」说完给柳树夹一口菜,柳树这回不伸碗了,而是做起鬼脸伸出嘴去,想扮儿子逗婶子放宽心。
看他的滑稽样子,花凤心里的阴云顿时消了多半,也打起趣来:「来,乖儿子,啊,妈妈喂!」
一送筷子塞进他嘴里。
花凤口中呵出的热气,与菜一同喂进了柳树嘴里,这便给他壮了胆子,捉住那只温柔的手,死活不肯让她撤回。
花凤笑吟吟道:「干嘛,要吃了亲娘啊?」
哎对了,亲娘不说儿子还想不起来要吃哩!柳树一把搂过这位刚认的「亲娘」,真就吃起来。
花凤被紧紧箍住,全身骨头都要碎掉了,瘫在柳树身上,丁香舌儿更是任他来嘬。
刹那间嗫嗫声不绝于耳,也不知多久两人才分开,花凤抹抹嘴,嗔骂道:「属狗的你,这么多口水,好好的衣服都被你弄湿了,我去拿块毛巾。」说着起身将要离开。
可毛巾这二字传入到柳树的耳朵里,彷佛变成一味强力药引,彻底把他药翻,浴室里干的勾当再次浮现在眼前,立刻热血沸腾,从后背又抱住花凤,爪子也伸进人家衣服底下。
许是怕热,花凤不知何时已把奶罩脱掉,柳树伸进来便皮挨着肉捉住那对温软的大奶子,一顿狂搓勐揉,分明用上了撸管的力气。
花凤被揉得既酥又疼,她摁住作恶的双手,也不知是该阻止还是该纵容,暧昧之间,身体被扳了过去。
从困兽的瞳孔里,看到的难道不应该是令人恐惧的东西吗?但是,花凤有她独特的理解,她不是个喜说不喜做的女人,恰恰相反,在很多时候她都只做不说,于是她把自己送了上去。
柳树一朝得手,野心极度膨胀,遇佛便要杀佛,蛮横地掏进花凤裤里,抓住那两团皮肉,往里往外一弄一拨,肉团颠颤颤相撞又弹开,掀起滔天巨浪。
花凤腚锤子被抓,硬梆梆指尖扎进肉里,酥麻麻快感浸到心里,禁不住哼唧起来:「哦,干嘛呀,坏人!」
这一哼唧便把柳树的脑浆搅成一锅粥,分不清哪是水哪是米,瞅着今晚有酒有肉还有床,莫非天意教我如此这般?柳树赶忙顺从天意,托起凤美人往床上一摔,摁住便扒。
直到被扒得漏了毛,花凤依然没有奋起反抗,她箍紧柳树的后颈,不紧不慢说:「树啊,你硬要用强的,婶也由得你,可是日后便不能再做知心人,你得想清楚了。」
柳树一怔,便住了手,啥意思?没明白,眼睁睁望着花凤:「你,不想吗?」
花凤摇摇头,并不隐讳自己的真实想法:「不是不想,是想做得长久了。」柳树又不明白了,长久?难道这一次之后便不能长久了吗?又不是隔着十万八千里,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?也该他不明白,还是太年轻。
但是他起了疑心,怀疑自己被当猴耍了,以花凤的为人,这话不该出自她口中,实难让人相信。
花凤知道他疑心,却不愿多解释,想了想彷佛下了什么决心,说:「我知道你在想什么,说了你也不会明白,我只要你一句话,你对我有没有心?若有便等等,能吗?」
花凤当真是想要这个小男人,今儿豁出去了,第一次心跳加快,等着柳树回话。
说实话,柳树对她多少是有一点心的,可那基本是大男孩的想法,只想占占便宜,这么说当然是不行,便含煳答应她。
花凤有些失望,也知道不能挤他太紧,物极必反,所以她说:「那好,咱俩就等着,有缘必定水到渠成,无缘也不怨天尤人,怪只怪我花凤过去太轻佻,没好口碑,好了快起来,重死了!」
柳树从未对谁许下诺言,没想到第一次竟然给了花凤婶,不过也不算冤,在他心里花凤婶可是和妈妈一等一的人物。
既然许了诺,就得负起责任,只是他一个毛头小子,对责任心的理解还过于浅薄,或许也是酒精闹的,没过两秒便把心思放到了别处上,见花凤仍漏着一撮黑毛,于是伸手扯扯,装出大老爷的腔调:「快把这玩意儿藏好了,妇道人家,成何体统。」
花凤一心要哄他开心,自然愿意顺着他玩,本想再撩拨撩拨,又怕回去晚了田杏儿那不好交待,便扭捏作态说:「是,老爷,妾身这就把它藏好,待日后老爷享用。」
柳树换回原来的衣服,又帮衬着把内屋和厨房都整理干净了才准备回家,花凤忙掏出五百块钱塞到他手里,说是工钱。
要在以前,柳树一准收下,绝不含煳,可现今两人已然做了「知心人」,又许下诺言,还收钱未免不像话,便推辞。
不推辞还好,一推辞花凤又加五百,严肃道:「一码还一码,工钱是一定要收的,做生意要明算帐,连这都不懂还谈啥赚钱?不准再说不要,再说我就再加!」
一席话把柳树说得脸通红,伸手去接,但花凤又不放他手里了,而是揣到他屁股兜里,趁机捏了两把,调戏道:「嗯,手感还不赖嘛,挺翘的。」这一来便诱得柳树玩心又起,也要捏她腚,不但捏腚,还要捏奶,花凤佯装不肯,甩奶噘腚便跑,可是奶子和腚都太过沉重,像扛着三个大包跑路,终于还是被捉住给他捏了去。
柳树捏了半天仍意犹未尽,花凤推开他,笑骂:「没够啊,回去捏你亲妈去!」
柳树涎皮赖脸道:「没够,你就是我亲妈。」
花凤啐道:「呸!谁是你亲妈了,得了得了,往后有你捏的,快走吧,别让你妈久等了。」
回家的路上,柳树饶有意味地回想起今晚的艳遇,然而他并不知道,前方等待自己的或将是一场暴风骤雨。
本楼字数:28017
【未完待续】
阅文后请用您的认真回复支持作者!
点击下方的【支持图标】 同样可以点赞!
七
暴风雨前夜通常是闷热的,一如今晚这样,柳树才钻出花凤的车子,又被塞进一个巨大的笼屉里,四面热气升腾,直把他身体的水分都蒸干似的。门前的小水洼早已涸固,青蛙们举家搬走了,留守的蛐蛐儿也早早撂下挑子,村东头一片宁祥。
现在已近凌晨,不知妈妈睡了没有,吃没吃晚饭,大概是不曾吃的,她腿脚不便,怎下得厨房,柳树心里愧疚,自己酒足饭饱,却留妈妈一个人在家饿肚子。
他蹑手蹑脚上楼,不敢扣开妈妈的门,踌躇半天,又折返到厨房下一碗面,多加一个鸡蛋盖上,才端进房里。房里漆黑如夜,伸手不见五指,靠记忆他摸到床头柜,把面放下就想脚底抹油。「这就想走?」灯亮了,妈妈坐起来。柳树讪讪道:「妈,你饿不?我煮了面条。」田杏儿瞥一眼面条,突然脸色大变,发疯似的抓起枕头就抽,咣当一声巨响,碗破汤洒,她不蠢,那面汤滚烫,逮住什么便使什么,反正枕头不贵,大不了换一个。柳树被突其如来的情况吓懵了,结结巴巴说:「妈,你这是干啥?」田杏儿的眼泪夺眶而出:「我干啥?我生你养你,供你读书学艺,可没教你去钻人家裤裆,你咋就不知好歹呢?」这叫什么话,长这么大柳树从未听妈妈这样骂自己,「我,我没干啥。」田杏儿浑身发抖:「好好好,到这时候还不老实,你没干啥?没干啥脸上是啥?」柳树忙一摸,油腻腻的,原来是花凤的唇膏印,败露了,可说他钻裤裆便一万个不服,本来就没有的事,拧劲上来索性不出声,爱咋想咋想,老子不接茬。田杏儿见儿子不搭理她,气得手机毛巾被一齐往他身上招呼,能使上的全都使上,就差把自己扔出去。这还不算,她甩开四肢用力打砸床面,也不管脚伤好没好,歇斯底里喊道:「你滚!你滚!」柳树马上滚,再不滚说不定挨咬。
柳树滚回自己屋,一夜不睡觉,等熬到天亮,外面下起了大雨,他本来就讨厌下雨,暗想这天他妈的跟女人的脸一样,说变就变。待静下心来转又琢磨,便找出问题原来出在花凤的身上,都说一山不容二虎,照这样那一棵树也栖不下两只凤凰了,妈妈和花凤便是这两只凤凰,彼此就死不对眼,别看妈妈平日和声细气,可要从她护下夺崽,她不啄你啄谁?兔子急了还咬人呢!但似乎她啄错了对象,啄到自己崽了。不过也说不定是她耍的诡计,叫什么「攘外必先安内」,先教训教训这个蠢崽,好好长他记性,别叫外人占了便宜。
一场大雨连下两天两夜,把之前积攒的酷热一扫而光,窗外吹来的风凉嗖嗖的。田杏儿躺到中午才起床,肚子饿了,得下厨为自己做吃的,她坚决抵制不肖子做的饭。两天里娘儿俩一直不说话,各过各的,洗衣做饭捣药敷脚,都由田杏儿自己包办。柳三爷爷的土方还真是灵验,只敷上几次伤脚便可站立行走,不敢说痊愈如初,但也指日可待。田杏儿在案板前切菜,儿子来了,想必要做他那份。
柳树见妈妈也在,只好等她忙完自己再做,闲来无事,坐在那儿发微信,发给凤婶子。
「婶子,在吗?吃完饭我过去找你,要不我上你那吃去。」「咋了,想我了?哼,两天了才想起我,把我扔哪儿了?」「这不是有事忙嘛。」
「是忙着哄你妈吧,有了亲娘就不要我了,呸!没心没肺,男人没一个好东西!」「别净扯这些没用的,到底在不在,我去找你。」「不在,我来省城了。」
「哦,去干嘛?」
「我在这买了房子,过来办贷款。」
柳树心里发酸,瞧人家,又买车又买房,过得那叫舒坦,再瞧瞧他们家,爸爸外出揽工程,少说也有六七个年头了,别说在省城,就是在县城也不见他买套房给老婆孩子住,要说做工程不挣钱谁都不信,可钱都花哪儿了?柳树百思不得其解,忽然间冒出一个坏念头:该不会是房子买了,却分给别的女人?想想爸爸忠厚,那万万不能。但人不可貌相,外面的世界灯红酒绿,挣了钱的男人,有几个是按耐得住的。想到这柳树的汗都下来了,心虚地瞅瞅妈妈。这一看又是一惊,妈妈肩头耸动,显然在抽泣,不见则罢,见了哪能不管,柳树上前搭在妈妈肩膀,低低唤一声。田杏儿放下菜刀,捂起脸哭出声来,悲悲切切好不怜人,柳树再也避不得嫌,搂妈妈在怀里,又是安慰又是道歉,只叹书到用时方恨少,想不出那些花花言语。田杏儿一遍遍捶儿子胸膛,骂他狠心骂他不孝:「两天不来看我,当我没了,呜呜呜……」柳树搅尽脑汁想折,灵机一动,说:「妈,你瞧咱俩现在像不像黑土和白云?」黑土白云是小品里的人物,斗趣儿的,田杏儿破涕为笑,嗔道:「去,人家那是两口子,狗嘴吐不出象牙!」管他什么两口子,有效果就成,柳树暗露喜色:「妈,还生我的气吗?」田杏儿长叹:「唉,我哪有那本事,你长大了翅膀硬了,我还能管小孩那样管着你呀,只要你以后不忘了亲娘不嫌弃我就知足了。」柳树大喜,连声应道:「哎哎,我哪能嫌你,就算娶了媳妇我也不会忘了你!」田杏儿脸一红:「说啥呢,说你狗嘴还真不冤枉你。」有时候女人的理解力不是一般人能参悟的,柳树说的本是平常之语,到她田杏儿这便有了弦外之音,想必庄子老人家若活到现在,也策马扬鞭赶来请教梦蝶之解吧。解梦田杏儿当然不会,又不是神算巫师,不过她那一笑倒化解了两天来聚拢在母子心头上的阴云。
阴云散去气氛就轻松多了,娘儿俩聚在一起商议午饭怎么做,儿子说烹炒,更出味道,妈妈建议做汤,食材就剩一人份,吃完肉喝口汤也能管饱,到底柳树是男人,最后田杏儿依他。饭菜虽然简单,却也吃得如糖如蜜,仿佛在情人节那天享受烛光晚宴一般,柳树把菜盘子舔个底朝天,还做出各种滑稽模样,逗得妈妈花枝乱颤。茶余饭后,田杏儿饶有兴趣约儿子谈天,聊些长长短短,以示两人和好如初。柳树自然顺着妈妈,只是他一个大小伙,阅历浅,和女人聊天正是短处,不知从何谈起。还得说人家田杏儿,她是长辈,又是过来人,开设话题易如反掌。
「树,你也快二十了,就没有中意的姑娘?相中哪家跟妈说一声,妈给你去提亲。」「妈,说这干嘛,男儿志在四方,什么儿女情长的都该放一放,再说了二十还太早,你不见那些城里的,哪个不是三四十了才成家。」「前阵子阳子说你……我还以为你有了呢!」
「别听他瞎掰,这孙子吃错了药,乱咬人。妈,你就不能说点别的,这事我烦。」「好好,那树,你说男人咋就单单喜欢会打扮的女人呢?」会打扮的女人谁不爱,不爱的除了白痴就剩神经病。听到现在柳树起了警觉,妈妈讲话老离不开一个情字,大前晚她发脾气,也是因为自己和花凤在一起,便加了小心,别被她绕进去。
「这个,会打扮的女人多空有其表,重其外而轻其内,说白了就一花瓶,没有实质,我就不是很喜欢。」这一出口,连柳树自己都感到惊讶,没想到咱也有这口才,眉宇间不免增添几分得意。
「哦?那你喜欢啥样的?」
柳树想起和余满儿滚草地那会儿,他对自己说要娶妈妈这样的,腚大奶肥,睡着舒服,还好生养。「我嘛……」他故意只说半截,拿眼瞟一下妈妈,正巧妈妈也瞟他,两一对眼,后边的自不必再说,彼此心知肚明。田杏儿升起两朵红云,终于下决心点开正题。
「树,如果,我是说如果哪天发生了不好的事,你咋办?」「啥不好的事?」
「也不是不好,就打个比方,比方说一个人做了一件事,这件事对她来说无愧于心,也没有对不起谁,但大伙儿都认为……认为可耻,要是你,你会咋办?」「我啥时候做过这种事啦?」
「哎呀不是说了嘛,就打个比方,快回答,别扯远了。」柳树本想说凉拌,又觉得俗,不够雅,便翻开他那本破字典,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一个词「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」,虽不算贴切,但也挑不出大的毛病。
柳树说这话,本是嗟来之语,但在田杏儿,却视同得到鼓励。在大前夜,在大发一通脾气之后,田杏儿暗暗做出一个惊世骇俗的决定,她清楚当这个决定付诸实施,将可能带来怎样的恶果,然而面对花凤如此强敌,她更渴望胜利,尤其双方争夺的目标便是她的儿子,这无论如何也是输不起的,因此她在无数次废掉它之后,又立刻把它重新立起。两天来,她费尽心机寻找舆论支持,无奈一个山野村妇,如何能像读书人那样罗列出一大堆臭道理,她所知道的那些,不外乎伦理纲常,君臣父子,但没有一条是可以用上的。现在,儿子的表态让她看到一丝曙光,她更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。
柳树挖空心思,怎么样才能结束这次谈话,和长辈聊天实在无趣,都后悔为啥要答应妈妈。赶巧,田杏儿也不想再继续,她得到支持啦,满意啦,于是说要休息,想睡觉。柳树立刻顺水推舟,不过他不睡,一来隔阂消除,高兴,二来还有末竟之业:发微信。
「亲爱的,在吗?」
「谁是你亲爱的,肉麻,不在!」
「啥时候回?」
「还不知道,手续快办通了,办通了还要等审批,十到二十个工作日吧。」「这么久,银行咋办事的。」
「没办法,人家就这么规定的,对了,趁这空闲我要和几个朋友出去溜达一圈,暂时不回去了。」「啊,那要是我想你了咋办?」
「给你发几张照片吧,想我了就看看,不过你得先叫我一声妈,嘿嘿。」「妈!」
「哎乖儿子,来,妈亲亲!」
花凤发来几张旧照,打扮得漂漂亮亮,和省城大环境配合天衣无缝,但柳树不稀罕这个。
「还有吗?其他风格的。」
略微沉寂之后,花凤又发来一张,风格与之前果然大不相同,是自拍,没露脸,满屏只见两颗奶子,丰硕挺拔,雪白雪白的,看得柳树蠢蠢欲动。
「还有吗?」
花凤又发一张,这回露脸了,一手拿手机,一手托大奶,半目微唇,妖媚致极,看得柳树又想动手干那龌龊的勾当。
「还有吗?更那啥的!」
「来事儿了,不吉利。」
「啥事不吉利?」
「这都不懂?问你姨妈去。」
柳树大惑不解,这跟我姨妈有啥关系,又不好再问,再问显得他见识窄,便装模作样回一句:「哦哦,那办事要紧,别耽误了,咱回头再好好聊聊。」然而等半天也不见回复,料想对方真的有事,便只好作罢。
在床上躺了半天,柳树重新打开那张花凤托奶照,突然心血来潮,干脆撸它一管解解闷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。说干就干,他兴冲冲脱掉裤子,见那鸡巴早早翘起头来候着,不禁笑骂:「你这龟孙,猴急啥,待会儿有你受的。」便动了手。
他没瞧见过花凤下面,只能靠猜,那一定和她奶子一样肥吧,欠操的货,快趴过去,爷喜欢瞧着腚搞你!哎哟,趴着不就成我妈的样子啦?他是见过妈妈光腚趴的样子的,一共两次,一次是村长入侵,被他吓跑了,妈妈扑在被子上哭泣,白嫩嫩的大腚锤都被儿子瞧去啦;另一次是帮妈妈上药,他不光瞧见,还掏了进去,那奶油般滑腻腻的手感至今记忆犹新,但两次也都没瞧见妈妈前面的样子,实乃一大憾事。
柳树想着妈妈的大白腚,手上动作越来越快,越来越重,正当酥麻酸爽,妈妈恰逢其时地进来了,狐仙一样悄无声息。「啊!」柳树差点吓死,「啊!」田杏儿也差点吓死,后一个啊比前一个迟了那么一段时间,但并非是田杏儿有意为之,是她反应慢。反应速度的快慢得分谁,男人快一些,女人慢一些,少年人快一些,中年人慢一些,两样加在一起,田杏儿当然输给儿子。她退出房间,犹自惊魂末定,儿子出来了,恼羞成怒斥问:「你咋不先敲门?」田杏儿满腹委屈,说着眼睛又要红:「我哪知道你在里面干嘛,平时不都这么进来的么,又不是成心的,那以后我先敲门再进。」柳树不耐烦地挥挥手:「行了行了,啥事?说!」田杏儿说:「热水器好像坏了,我想叫你看看。」修木器柳树在行,热水器就不行了,搞半天也查不出问题,只好放弃:「我去找师傅看看。」田杏儿在旁也瞧半天,无意中提了个醒:「会不会是电池没电了。」柳树脑洞顿开,忙换电池一试,着了。瞧这闹的,一块电池的事,惹出那老大麻烦,柳树气气亨亨,不说话就想走,却被妈妈叫住,他烦道:「又咋啦?」田杏儿说:「我想洗个澡。」柳树一怔:「那就洗呗,这也报告?」田杏儿有点犹豫,终于还是说出来:「那啥,树,能不能帮我搓搓,你很久没帮妈搓了。」是很久了,十来年了吧,那时柳树还是屁大点孩子,妈妈对他当然不设防了,现在谁要敢再说他屁大点,他能搓死他,所以这事恐怕不太合适。不过他答应了,为人子的,聊表下孝心也是应该,妈妈的请求不算过分。
搓澡这事,放在过去最寻常不过了,澡堂里比比皆是,可现在就不同了,男男搓,人家说你是基,男女搓,人家也说你是鸡,公鸡!要不怎么说搓澡工越来越少了呢?没人愿意干。现在的人,生活好了,思想却变坏了,「饱暖思淫欲」看来不假。
田杏儿去拿毛巾和换洗的衣服,柳树等着,虽然只有分把来钟,他也嫌长,想掏根烟抽抽,又怕熏到人,转念间妈妈就回来了,雪白的毛巾,干净的胸罩裤衩。田杏儿走进浴室,见儿子没跟来,她说:「进来呀,别傻站着。」柳树跟进去:「不拿张凳子吗?」田杏儿说:「不拿了,站着吧。」盘好头发便开始脱衣服。她脱衣服,除了动作有些慢,也还算大方,把全身上下赤条条献给儿子。长久不下田,她的肚子已长出一些腩肉,却如鱼腹那般白,也不觉得有多难看了。
其实,到她这年纪,有些腩肉是合适的,看待腩肉不可全盘否定,任何事物都有它的价值,比方说臭豆腐,够臭吧,偏偏有人爱得死去活来。柳树盯着妈妈的肚皮,仿佛遇见无常鬼,丢了魂魄,得亏妈妈及时说一句:「瞅啥,又不是没瞧见过,长胖了,难看。」才把他从二位爷那里要了回来。
柳树方才经历失魂,仍有些浑浑噩噩,呆半响才恢复过来,拿水从妈妈前胸淋洒,转瞬间想起花凤的奶子,便来做一番比较,那两个和这两个,谁的更好?花凤的气势汹汹,张扬霸道:不服啊?抖出来使使!妈妈的秀外慧中,内敛风韵,母亲的味道尽在其中,至于其它的,什么大什么白,什么滚瓜溜圆,都一个样,于是自鸣得意:在柳河,能尽收这四颗奶子,舍我其谁?但嘴上却说:「妈,你这奶咂咂真大,我爸有福呢!」田杏儿面色微润,低声说:「就不是你的福么?」当然也是柳树的福了,他能长这么粗壮,全靠这对奶咂咂哺育。又听田杏儿自语道:「开始掉下去了。」柳树忙讨好:「那也好看!」田杏儿抿嘴一乐:「懂啥,女人都是挺了才好看的,我这样不好。」柳树使劲讨好,田杏儿听到夸赞,脸上漾开花儿,腰杆不由往上挺一挺,腰杆这一挺,两个奶子便颤颤巍巍,如老妪醉酒,樱桃大的奶头更翘上天去。妈妈颤奶子,儿子也乐得观赏,只是久了田杏儿倒先不好意思起来,一掐,一嗔:「你倒是动手啊,这瞅着啥时候才有个够?」柳树想说没个够,但障着妈妈脸皮薄,不便调侃,才开始动起手来,一把抓住奶咂咂,坑满坑谷满谷,奶皮子从指缝中挤出来,仿佛要榨出油脂流得一塌糊涂。
许是儿子捏得用力,把田杏儿捏疼了,要埋怨两句,又寻思自己脱得跟个白羊似的,哪能抗议操刀的人,只好甘愿任由宰割。不过她心底是有一丝快慰的,这对宝贝,以前当家的天天使唤,到如今他想是不稀罕了,由儿子来继承总不至宝物旁落别人。只不过捏过它们的另外还有一个,那就是村长,想起那晚田杏儿又咬紧牙关更恨起来,连带他老婆儿子一齐恨上。村长老婆便是那姓花的骚狐狸,这个女人最是可恶,她男人欺负人也就算了,现在她自己也想来占便宜,难道我柳家注定是破落户,任由他人欺凌?不行,无论如何不能让她得逞!田杏儿不由抓紧儿子,生怕他被拐了去。
「咋了?」柳树见手臂吃紧,生怕唐突妈妈,忙问。田杏儿回过神来,松开手说:「没啥,你洗吧,别搓。」柳树不搓,搓褶了皮他也舍不得,打上泡沫,轻轻揉,揉完了冲掉,才又问:「下面洗吗?」田杏儿似听到又不似听到,只怪儿子话多,一个妇道人家,哪有脸来主动要求别人做这个。柳树的脑子没那么多弯弯绕,见妈妈不做声,也不再说什么,简单再冲冲奶子和肚皮便要离去,没等转身手臂又再吃紧,一抬眼迎上的是妈妈的双眸,也不知那里流露出来的,是怨,是忿,是怜,还是爱,只有眼底荡漾的鳞鳞波光告诉他,只管留下就是了。田杏儿靠上去,枕在儿子肩头,嫩嫩说:「你爱洗哪就洗哪儿。」便安心把下边的交由儿子打理。水流再次淌起,过颈,过背,过腰,柳树跟着掠过这些地方,停留在腚尖上。妈妈的腚锤不似她的奶子那么粉软,要结实得多,也很滑,稍有松懈便被它溜开了,柳树扔掉莲蓬头,使上双手。这一来娘儿俩的姿态说不出的怪诞,儿子搂妈妈偎,儿子衣衫整全,妈妈赤体不挂,儿子捧着妈妈的腚,妈妈踮起脚尖紧靠儿子的胸,离正经的搓澡已然远去十万八千里。柳树摸索一阵,分开两块肉腚朝沟壑探去,刚一触到条射状的褶皱,两个身子都不约而同打了激灵,田杏儿死死箍住儿子,腚眼儿拼命往肚子里收缩。她缩,她儿子可不是,柳树凸出来,裤裆里那物硬邦邦戳在妈妈的软肚皮,直把她戳到疼去。柳树尝试剥离指头,但那腚眼就像是吸尘器的嘴,让他颇费气力,心里按耐不住笑,难道吸星大法是练在这小孔上的?田杏儿耳朵贴在儿子心上,怎听不到它说什么,狠狠拧他腰眼一把,又擂他两下背,当做惩罚。
柳树终于不敢再往下走,他知道那里是禁区,尤其对他这个做儿子的,别看妈妈让他摸到腚眼,真要得寸进尺去翻弄那块谷子地,没准儿就捅了马蜂窝,得不偿失,女人心海底针,反复无常,即便是亲娘,谁又知道她的真实所想?还是保守点好,小心行得万年船。
田杏儿被摸了半天腚眼,摸得她想出恭,眼看肚子慢慢起了意,连忙推搡儿子,幽怨地瞧他一眼,那真是「熟母的心思你别猜」,柳树以为妈妈赶他,知趣地离开了。其实他不知道,妈妈的真实意图正恰恰相反,是嫌他不换地方,收粮食不入谷仓岂不是白忙活了?所谓年轻的代价,大约便如此类吧。